襄阳陷落,南夏遭受到建国后最惨痛的一场败局。
仅从兵力损失上看,金军死伤四万,夏军阵亡只有两万出头,这场战役不算惨败。
但最后全军能够撤离,并保住襄阳百姓,全靠云凌雪一个女人,这对夏军的士气无疑是巨大的打击。
而云凌雪是夏国的护国大将军,她的陷落更是夏军,尤其是主将杨傲天难以忍受的屈辱。
大军撤离三日后抵达荆州。守将徐光世早已接到消息,提前领兵迎接,将大军引入城内。
杨傲天忍住悲愤,亲自部署好防御,之后便将自己锁在房中。荆州城背靠长江,随时可以退到江南,倒不用担心再次被围。
傍晚时分,徐光世前来求见。他明白主帅心中苦痛,劝解道:“胜败乃兵家常事,将军不必自责。”
徐光世曾是杨承宗的部下,按辈分还比杨傲天高一辈。在他面前,傲天只能强打精神,不敢露出颓废的神情。
“杨将军,这几个月来征兵进展神速,荆州有近两万新招募的士兵,杭州府更是有三万多新兵入伍。如此一来,夏军已有十三万兵马。假以时日,应该能与金国抗衡。”
杨傲天道:“如此甚好,总有一日我夏军要挥师北上,收复失地。”徐光世离去之后,傲天仰天长叹,若襄阳当初能有十万大军,也不至于有今日之辱。
华灯初上,杨傲天依旧无心用餐,眼前满是阿雪美丽的倩影。她为了夏军,为了襄阳百姓身陷敌营,可自己却无力相救。
想起在襄阳时,自己信誓旦旦要救阿雪回归,但她深陷敌营,自己却无能为力。
自己不仅是阿雪的夫君,更是大夏的主帅,若为一己之私置天下安危于不顾,阿雪也不会原谅自己。
她牺牲自己,不就是为了给夏军,给大夏留下反攻的机会?
可是,阿雪,你的夫君眼睁睁看着你受苦,却不能拼死相救,你会不会伤心?
大门轻轻开启,唐芷柔与宫妃羽携手来到他的身前。
两位女子眼睛红红的,显然也哭过多回。
宫妃羽哭成泪人。
她被辱失身,原想了结残生,却得傲天相救,最终两情相悦,终成眷属。
云妹妹深陷敌营,遭遇一定比自己更为悲惨。
但美妇相信,只要此心光明,就算身陷泥沼,也不会减弱傲天对她的情感。
傲天从未见过宫姐姐如此伤心,即使她自己惨遭不幸时也只是默默流泪而已。
他拉住两位爱妻的手,沉声道:“你们放心,我杨傲天绝不会被击倒,总有一天,我会让金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。”
“我该怎么去救阿雪?”傲天凝视着唐芷柔,希望智计无双的爱妻能想出一条妙计。
唐芷柔道:“夏军撤离之前,我在襄阳城内留下了十几位武林高手,他们会打探云姐姐的消息,并设法相救。傲天,你一定要忍耐,不要乱了方寸。”杨傲天眼神一亮,在绝望之中看到一线光明。
他不知道阿雪被天魔祭司用药封住了功力,以为只要有人帮助打开枷锁,她就有机会逃出。
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,精心准备,一旦收到城内消息,就和师叔等顶尖高手前去接应。
杭州府,金銮宝殿。
襄阳沦陷的消息早早传遍京城。
大殿之上气氛凝重,陆寻上前奏道:“夏国暂时还没有与金国抗衡的实力,襄阳之败就是明证。请陛下韬光养晦,耐心等待时机。”
文臣们纷纷附议,建议赵晟不可急于复仇,等到两国可以分庭抗礼之后再做打算。
阚泽道:“胜败乃兵家常事。杨将军以五万兵马对抗近二十万金兵,尚能全身而退,可谓虽败犹荣。”
一名文臣道:“这还不是云将军舍身换来的,谈什么虽败犹荣。”“够了!”赵晟一拍龙案,“朕已收到杨将军的奏折,他将所有罪过承担下来,并请朕责罚。可是,杨将军何罪之有!以弱敌强,谁敢称必胜。为了襄阳百姓,云将军深陷敌营。可你们呢,襄阳被围时,又有哪一个能替朕解忧。”说到云凌雪,他的眼睛通红,自语道:“云将军,你是大夏最大的功臣,待朕重整河山,迎将军还朝。”
三日内,圣旨传到荆州。
赵晟一句未提襄阳失陷,反而安慰傲天,让他万万不可自责。
圣旨最后言道:“朕愿与将军立下三年之约。三年内收复国土,迎云将军回归。朕日夜祈盼,愿云将军安然无恙。”
傲天热泪狂流,向着杭州方向叩首。作为君王,赵晟所为算得上仁至义尽,杨傲天深感圣恩,暗自感叹遇到明主。
占领襄阳之后,拓跋无忌率军中城中休整,只待兵马养精蓄锐后接着挥师南下,攻打荆州。
他每日都会到云凌雪房中稍坐片刻,不过女子对他冷颜相对,从未给他半分希望。
出兵之前,他再次探望云凌雪,忍不住问道:“云姐姐,抛开金人的身份,我哪里不如大哥?为何你就只对他死心塌地?”云凌雪冷冷道:“就凭你的所作所为,永远无法和傲天相比。我是你的大嫂,你却心存不轨,与禽兽又有何分别!”
“你忘了,我是金人。在金国,兄终弟及本是常事,之前大汗去世,新任汗王还会接受老汗王的后宫。”
“所以才说你是禽兽。你生在大夏,师父教你武功,难道没教会你做人?你刚才说兄终弟及,可傲天还在,你比金人都不如。”无忌脸色微红,“我原本也信奉中原侠义之道,可现在我才懂得,这个世上唯有强者才有资格拥有一切。金国弱小之时,大夏也曾对我们百般欺凌,和现在的金国相比又有什么不同。”
“强大就一定要欺凌弱小?可惜你看错了,夏国远比你想象的强大,金国必将自食其果。”
云凌雪转头望向窗外,不愿再与他理论。
无忌冷笑道:“那好,本将就要看看夏军的强大。下次围城,我不会再给他们机会。”
襄阳城内,金军整装待发。
正当无忌准备下令,城内接到来自幽州的急报。
无忌打开密信,顿时大惊失色。
信中写道:“草原蒙戎部起兵反叛,叛军达三万之众。拓跋翰已率军平叛,然京城空虚,请大将军速速班师回朝。”
密信中盖着皇帝大印。虽说将在外,军令有所不受,但事关皇帝安危,无忌不敢怠慢,立即升帐议事,将皇帝密令传与众位将军。
当下已别无选择,唯有立即退兵。无忌留下一万金兵协助燕军守护城池,自己则带兵返回幽州。
事发突然,云凌雪还没有搞清情况,就被侍卫们送进一辆马车,在军队的护送下一路北上。行在途中,无忌才匆匆赶来,骑马护在马车一旁。
唐芷柔留在城内的高手刚刚商量出救人计划,还未来得及出手,金兵就已撤离襄阳。
杨傲天知悉金兵撤军已是两日之后。
他原本打算在荆州拖住敌人,并趁机偷袭敌营,与城内高手里应外合救出阿雪。可无忌突然撤退,完全打乱了他的部署。
前方就是襄阳,想要攻破也非易事。
等攻占襄阳之后,无忌大军估计早已返回幽州。
如果避开襄阳,就要迂回数百里,那时敌军早已退到盛都以北,更是毫无机会。
傲天绝望地望着襄阳方向,虎目含泪,“莫非这就是命,一定要把阿雪从身边夺走。”
金兵疾速撤退,一日之内行军百里。
云凌雪坐在马车中,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颠了出来。第二日,她掀开车帘,对无忌道:“可否给我一匹坐骑?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无忌让一名侍卫从马上下来,牵着骏马走到车前。云凌雪从车中跳出,翻身上马。无忌骑马来到她的身前,与其并肩而行。
连年大战,一路上满目疮痍,四周全是荒芜的土地。
即使是路过村庄,也大都人烟清冷,没有几乎人家。
而大夏沦陷前,这里都是中原最肥沃的土地。
云凌雪默默前行,心中却在盘算到了幽州后会有什么遭遇。无忌固然会护着自己,可是他的力量又怎么能与法王与金国皇帝相比。
如果必然要面对危局,那现在苟活又有什么意义?可是她无法忘记傲天撤离前的呼喊,她明白,无论遭遇什么,傲天都不会放弃自己。
走一步看一步吧,机会总是在等待和希望中出现。
三日之后,大军行至许都附近,距离盛都仅有二百余里。
傍晚时分,大军在荒郊中扎营。云凌雪被安排进入单独的营帐,上百名侍卫守在四周。
夜,分外安静。
云凌雪心头却隐隐不安,总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。
她点起油灯,静静地坐在营帐中央,脑中闪现傲天的身影。
她可以想象到,傲天此刻一定也在备受煎熬,一定也在担心自己。
傲天,你一定要坚持下去。金兵并没有那么强大,大夏终将收回失陷的土地。如果这一天早日到来,阿雪就算死也会瞑目了。
金军的营帐大部分是用牛皮制成,可以遮风挡雨,不过帐中会显得有些气闷。
云凌雪掀开营帐的一角,仰望着星河灿烂的夜空,试图驱散心中的烦闷。
侍卫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到她的营帐,贪婪地透过一线缝隙凝视着这位倾国美女。
白天行军时,云凌雪头戴面纱,身着白衣,绝美的身姿宛如下凡的仙子。
这些士兵向她投去灼热的目光,浑然忘记她大杀四方时的凌厉杀气。
不过他们明白,这样的女子自己能多看几眼就算是天大的福气,这辈子都不可能碰她一根手指。
月光如银泻地,洒在女子面颊,更让她羞花闭月的容颜平添一分神秘。
往日这个时间无忌都会过来陪她,可今日还没看到男子身影。
云凌雪稍稍奇怪,自己沦落至此全凭此人所赐,可内心对他的恨意却并不强烈。
或许,毕竟他是傲天的兄弟;又或许,他也算个言出必信的男子,没有他,襄阳会面临更残酷的结局。
她正在沉思,忽听远处一片嘈杂,有士兵喊道:“有刺客!”另有人大喊:
“保护将军,看住云凌雪。”
云凌雪心头大惊,是什么人到此行刺?
会不会……她不敢向下想,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。
女子正要冲出营帐,一群侍卫围了上来,“云将军,请回到帐中。”
若是武功未失,即便千人又怎会看在眼里。可如今,几十人拦在面前就让她束手无策。
打斗声传入耳中,兵刃交接,发出阵阵脆响。
云凌雪虽然失去内力,但凭她的境界还是能从激斗的声音判断出来人武功不凡,整个金军中也少有对手。
她的脸色苍白,心中隐隐有种最坏的预感。
“不,不可能,傲天不会如此鲁莽。”
“可是傲天为了自己什么事都能做出来。”
女子心乱如麻,两个念头交替着占据心头。
她冲着打斗方向用尽全力大喊:
“不要管我,快撤!”不过她内力全失,声音难以及远,也不知来人能否听见自己的呼喊。
侍卫们围了上来,一名头领喝道:“不要出声,否则休怪末将不客气。”“放我出去。”
云凌雪大声怒喝,但这些侍卫奉命看护,反而逼得更近。
他们不敢动手动脚,不过能如此近距离接触到高不可攀的神女,个个早已兴奋得面红耳赤。
不到一炷香的时间,打斗声终于停了下来。
女子不知来人失手被擒,还是已经逃离。她的心砰砰乱跳,暗自期待不要是最坏的结局。
正当她失魂落魄之时,无忌匆匆赶来。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,胸前沾着东一块,西一块的血迹。
“拓跋无忌,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云凌雪紧盯着他的双眼,美眸中瞳孔收缩,生怕从他口中得到最不想听到的答案。
无忌眉头紧皱,沉默片刻道:“云姐姐,是个坏消息,你可要挺住。”“快说!”
“杨将军被俘了。”
虽说早有预感,但云凌雪听到确认后仍是眼前发黑,险些晕倒在地。
她的脸颊惨白,双眼空洞,自语道:“不可能,你骗我。”无忌道:“今日晚间,傲天大哥身着金兵服饰混进大营。他擒住一名士兵,逼问你的营帐位置。没想到那名士兵宁死不屈,突然大声喊叫。凌玄宇和天魔左右使恰在附近,听到喊声后追了过来,与杨将军斗在一起。
我正要赶往姐姐营帐,士兵前来汇报,便率领侍卫赶了过去。不得不说,傲天大哥武功远在小弟之上,我们四人合力才将他拿下。”“无忌,求你放了傲天,这是姐姐唯一的请求。”云凌雪紧盯着无忌,可是心中明白,这样的请求多么苍白无力。
无忌冲着侍卫喊道:“你们都出去。”听到主帅发话,侍卫们匆匆离开大帐。
“云姐姐,襄阳之战我已放了大哥一马,如果现在私放敌将,你要我如何向金皇交代。我知道你心中只有大哥,可你就不考虑我的生死?”云凌雪放低声音:“你立功在前,这样做罪不至死。”无忌冷冷一笑:“我这样做有何好处,你说过,我永远也得不到你的心。”女子呆立帐中,半晌后才好像下定决心,“我会尝试不再恨你,可你要给我时间。”她上前一步,拉住无忌衣袖,“带我去见傲天,这不为难吧。”无忌点了点头:“我这就带姐姐见他。”
夜凉如水。激斗过后,金军大营归于平静。在无忌引领下,二人穿过层层营帐,来到一片空旷的土地。
云凌雪抬头远望,看到一棵大树上绑着一名穿着金兵服饰的男子。
他遍身血迹,低着头颅,似乎已昏了过去。
在他身边,凌玄站持剑而立,旁边还跟着四名侍卫。
女子摆脱无忌,匆匆跑了过去,却被凌玄宇挡在身前。
“傲天!”她大喊了一声,却无法冲破天魔祭司的阻拦。
受伤男子打了一个冷颤,缓缓抬起头颅。
四目相对,男子剧烈喘息起来,声音嘶哑地喊道:“阿雪,是我无能,没能救得了你。”毫无疑问,眼前之人就是杨傲天。
无论身材,样貌还是声音,都和熟悉的傲天哥哥毫无二致。
云凌雪双腿颤抖,最后一丝侥幸也已烟消云散。
热泪从眼眶涌出,她冲着男子喊道:“傲天,你好傻,为什么来此送死。”无忌拉住她的手,低声道:“你见过他了,现在可以走了。”女子一把挣脱,突然仰天大笑:“苍天,你好狠的心。”
他怒视着无忌,冷冷道:“你既然不肯放他,那就成全我们。能和夫君死在一起,也算上天开恩。”
“我不会看着你死。”无忌上前一把搂住女子,他虽然知道云凌雪内力已失,想要自尽并非易事,但仍怕万一出现意外。
“放开她,你这个畜生!”
杨傲天大声怒喝,一双眼睛瞪得几乎爆裂。
这是无忌第一次主动搂住心仪的女子,怀中软玉温香,仅一个搂抱就让他兴奋得难以自持。
他长长叹了口气,对女子道:“我这就放了大哥,你要明白,为了你,我愿意做任何事情。”
“你……要放了傲天?”云凌雪感到难以置信。
“为了云姐姐,哪怕是去死。”
无忌挥了挥手,“祭司大人,把杨将军放了吧。一切后果由我承担。”“绝对不可,私放敌将可是死罪,请将军三思。”凌玄宇并未听从无忌命令,手持长剑站在傲天身边。
“你要抗命吗?本将说过,此事跟任何人无干,全是本将的主意。”凌玄宇走到无忌近前,“既然将军执意放人,在下只得从命。不过,放他之前要用些手段,才能永绝后患。”
“什么手段?”无忌冲着凌玄宇眨了眨眼。
凌玄宇从怀中掏出两颗拇指大小的红色药丸,对无忌道:“放人之前,还请云将军和杨傲天服下此药。”
“这是什么?”
云凌雪眼中惊骇,她了解天魔祭司,此人手中阴毒器物层出不穷,这两个药丸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凌玄宇微微一笑:“这两个药丸无毒无害,绝不会伤及身体。其中妙用云将军马上就会知晓。你若不信,自己挑一个先服下,另外一粒给杨将军。”无忌点了点头:“云姐姐,请你相信祭司,他不敢戏弄本将。”云凌雪拿起药丸,一口吞入腹中。
最坏的结果就是毒发身亡,只要能让无忌放人,无论什么她都可以承受。
何况她也别无选择,自己不服药,凌玄宇也会强行喂给自己。
凌玄宇走到杨傲天身前,一把捏开他的下颌,将药丸塞到口中,再用中指一弹,红色药丸就已穿过咽喉,落入腹中。
他又取出两颗同样的药丸,指着身旁侍卫道:“你们两个,也给我服下此药。”
两名侍卫吓得手脚打颤,但也不敢抗命,只能乖乖咽下药丸。
凌玄宇面带阴笑,对云凌雪和杨傲天道:“这种红丸其实并非药物,中间藏着蛊虫,名叫同心之蛊。”
“同心之蛊?”
云凌雪惊得叫出声来。
“不错,这种蛊成双成对,一只若死,另一只也不肯独活。蛊虫死时会放出奇毒,中蛊之人就会毒发身亡。
此种蛊虫甚为奇特,即使远在千里之外,也能感知对方死活。同心之蛊因此得名。
你们二人如果不想对方无辜枉死,那就要保护好自身,不要连累了对方。”听完凌玄宇的话,云凌雪惊得脸颊惨白。如果他并未骗人,自己将来不但不能求死,还要努力活着,否则就会害了傲天的性命。
“本人知道这种说法过于玄妙,二位未必相信。在下这就让你们看看此蛊的效力。”
两名侍卫吓得跪在地上,大声喊道:“祭司大人饶命!”凌玄宇面色阴冷,突然长剑一挥,一剑刺穿一位侍卫的小腹。
那名侍卫在地上翻滚片刻,嚎叫着断了气息。
他对着死去的侍卫猛出一掌,那具尸身顿时震得肢体扭曲,一片血肉模糊。
另外一名侍卫吓得瑟瑟发抖,上下牙齿不住打颤,眼神中满是绝望的神情。
一刻钟过去,蛊毒尚未发作。
凌玄宇却自信满满地站在无忌身边,轻声道:
“再等片刻,等蛊虫死透了,活着的蛊虫才能感知到。”他的话音刚落,活着的侍卫突然捂住小腹,疼得满地打滚。
不多时,侍卫停止喊叫,两腿一蹬,趴在地上不再扭动。
在众人注目下,侍卫的皮肤慢慢变绿,接着溃烂成一滩烂肉。
云凌雪一阵恶心,差点呕吐出来。天魔教如此邪恶,为了证明蛊虫效力,竟然不惜金兵的性命。
“是不是很神奇?”凌玄宇邪笑着望向云凌雪。女子扭过头去,不愿看他苍白丑陋的面容。
无忌道:“大哥,这是我最后一次饶你性命。从今后,云姐姐是我的人了,你不必再惦记。”他挑衅地盯着着杨傲天,大手却搂住云凌雪的肩膀。
“无忌,你这个畜生!”
杨傲天疯狂地扭动身躯,想要挣脱捆绑,奈何身上伤势甚重,几次用力都无功而返。
“唰”的一声,无忌收起刀落,傲天身上的绳索断成几截。
就听云凌雪道:“傲天,赶紧离开。以后万万不可再来送死。妾身会等着你收复失地那一天。如果做不到,阿雪不会原谅你。”杨傲天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身躯,终于忍住拼命的念头。
他对云凌雪喊道:“阿雪,等我。我绝不会再让你失望。”
望着男子离去的背影,无忌挽住云凌雪的手,轻声道:“我们回营。”他转头对凌玄宇使了一个眼色,男子心领神会,就听两声惨叫,另外两名侍卫倒在血泊之中。
无忌微微点头,“祭司大人,今晚派人到此清理尸体。敌人武力强悍,竟能挣脱绳索逃走,确实大出本将预料。”
回到营帐,云凌雪神情恍惚,久久无法入眠。
“傲天,你太令我失望了。作为大夏主帅,你怎能如此冲动。这一点,你还比不上无忌。如果你不幸身亡,又有谁能统领夏军,谁来收复失地。你这样做,完全辜负了我的苦心。”
她思来想去,越想越是伤心。
同时她又深感迷惑,傲天早已堪当大任,不至于做出如此鲁莽的决定。
或许他并不知自己内力已失,以为只要救出自己就有逃脱的希望。
又或许……但无论怎么想,她总觉得有些蹊跷,只是一时想不通原因。
傲天,或许这就是天命。
阿雪只有忍辱活下去,等着与你相见的一天。
至于无忌放人,确实出乎她的意料。
这可是一等重罪,若皇帝得知,无忌难逃一死。
好在当场见证的侍卫已死,若天魔祭司不出卖无忌,还算留有一条生路。
虽然无忌说天魔祭司已经是他的心腹,并有求于他,但此人阴险狡诈,很难令人相信。
她不知为何会担心无忌,不希望他陷入绝境。
也许,现在唯有依靠他才能保住自己,别无其他选择。
在另一个营帐之中,无忌拍了拍凌玄宇的肩膀,“祭司大人的计策果然玄妙。世上真有同心蛊这种奇术?”
“那倒没有,侍卫服下的是一丸毒药,等外壳化开之后就会发作。杀死另一侍卫不过是在做戏。”
“原来如此,不过云凌雪心思缜密,会不会起疑心?”“将军不必担心,就算她心中怀疑,只要不敢以身犯险就足够了。”无忌点了点头:“这位易容高手也甚神奇,如果本将不是事先知道详情,也会错认他就是我的大哥。此人叫什么名字,本将之后还有重用。”“此人名叫凌风,将军以前就认得。”
“是他!”
无忌脑子猛然嗡了一声,额头直冒冷汗。
自从得知凌玄宇的计策,他心中一直隐隐不安,总感觉自己也曾陷入过类似的阴谋。
两日前,他看到天魔教徒扮成大哥的样子,立时震惊得瞠目结舌。
只是当时还有要务,未曾问他的名字。
直到凌玄宇告诉他此人就是凌风,也就是曾化名林枫,在盛都与自己和大哥都曾有过交往的人时,他才恍然大悟。
他想起在中原被人诬陷,却一直查不到原因,如今看来,一切早有预谋。而当时假扮自己的定然就是此人。
不过,他很快镇静下来,笑着道:“原来是他,本将与他还有同嫖之谊。明日带他来见我,本将想与他叙叙旧。”
“属下这就去办。”
祭司走后,无忌同样难以入睡。
几年来,自己遭遇坎坷,很可能就是因为此人。
可是就算探明原因,一切也于事无补。
自己是拓跋赫的儿子,这点永远无法改变。
即使没有此人,父亲也会想别的办法逼自己离开夏国。
如果没有投靠金人,自己或许会和大哥一样,成为对抗金人的战将。
可那样的话,就永远没有机会得到云姐姐。
天命如此,何必纠结。也许有一天,我无忌会成就威名,那时没有人会计较自己的私德。
第二天一早,凌风前来拜见。
两人骑马并肩而行,无忌道:“好你个凌风,当年是不是你假冒我的样貌奸人妻女,杀死武林同道。”凌风吓得差点从马背上跌落,结结巴巴地回道:“都是拓跋赫将军的主意,小人只是奉命行事。”
“你不必紧张。本将没有责怪的意思。”
“谢将军不计前嫌,小的定会以死相报。”
无忌盯着他道:“既然你有此意,那本将给你一个任务。”“将军请讲。”
“我要你死!”
凌风吓得滚落马背,叩头道:“将军刚刚说不计前嫌,怎么……”无忌哈哈一笑:“不是真的杀你,但你要让众人都知道你已经死了,你可明白。”
凌风抹了抹冷汗,低声道:“小的好像明白了。不但要死,而且要死得众人皆知。”
“算你聪明。切记,你死于半年之前,而不是今日之后。”“那小的先告退。”凌风哆哆嗦嗦地骑上马,转身打马离去。
十日后,大军接近幽州。
越是靠近都城,无忌的脸色越是阴沉。
他对云凌雪道:“等到了幽州,你就住在我的府邸,灵曦公主也在,你们可以做个伴。”云凌雪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,“公主倒是很久未见了。不过你要明白,以你个人之力未必能保得住我。如果皇帝不肯宽恕,你又有何对策?”“我自会有我的说辞。当前金国无将可用,皇帝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对我动杀心。至于将来,慢慢想对策也不迟。请姐姐放心,无忌说过,拼死也要护姐姐周全。”
云凌雪面上恢复冰冷的神情。她暗自盘算,到了幽州,法王,皇帝,无忌三人之间必然相互猜忌,那时若是一片大乱,倒也不是一件坏事。
最大的困境就在眼前,虽无刀光剑影,却远比战场厮杀更为凶险。
……
考核结束的当晚,云绮霜周身酸痛,突然发起高烧。
这也难怪,赤身露体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了大半天,期间被折磨得死去活来,不生病倒是奇事。
丑奴儿在旁悉心侍奉,打来温水给她洗了脚,又细细擦拭考核时留下的污秽。
“主人,你的身上好烫。我去请教中的大夫给你看看吧。”云绮霜摇了摇头:“不必了,这点小病不算什么。”“那丑奴儿先告退了。”
“不。”女子拉住他的手,“我好难受,今晚你就在这里陪我吧。”丑奴儿心头一颤,忙道:“那我留下来陪主人。”两人虽然早就尽享鱼水之欢,但云绮霜从来不曾让他陪着过夜,每次欢好之后,都会将他赶走。
这一次,她主动请求男子留下,丑奴儿两眼放光,立即脱光衣服,爬到主人床上。
“能陪主人睡觉意味着什么,是不是她不再把自己当做奴仆,而是真的喜欢上了自己?”
他从背后搂住主人娇躯,身体紧紧贴住发烫的肌肤,一条腿压在女子腰间,缓缓闭上了双眼。
翌日清晨,云绮霜率先醒来。
她出了一身细汗,体温也降了下来。
她翻了个身,大腿根部恰恰碰到丑奴儿的阳物,那根巨棒软塌塌地贴在腿边,虽然还未勃起,长度已经令人咋舌。
女子脸色潮红,轻轻推开男子,内心隐隐有些苦涩。
“自从陷入魔窟,唯一真心对自己的就是这个丑陋男子了。如果不能逃离苦海,这辈子竟要跟他绑在一起吗?可是逃出去又能怎样,自己还有何面目面对傲天大哥!”
星月宫,教主密室。
听到教主出关的消息,萧紫漓立刻赶往教主密室参见。她穿过曲折的长廊,开启了两道机关,来到教主卧室的石门前。
“当当当。”圣女手握门环敲了三声。几息过后,石门转动,露出一条三尺宽的缝隙。
圣女迈入大门,只见教主正坐在蒲团上打坐。她快步走到教主身前,屈膝跪地道:“妾身参见教主。”
叩首之后,她抬头仔细打量眼前男子,心头暗暗惊讶。
老教主似乎换了一人,脸上的皱纹变浅,斑痕消失不见,皮肤红润,之前的满头白发也成了黑白交织的样子。
如果不知道他的年龄,定会以为他最多不过是个年近六旬的老者。
“起来吧。”教主抬手示意。
“谢教主。”圣女起身坐在一旁的木椅上,惊奇地问道:“没想到教主会提前出关,莫非大功已经告成?”
“甚是幸运。”教主面无表情,盯着圣女道:“本座闭关的一个月间,教内可有大事发生?那位云姑娘怎么样了,是否已开始修炼双修大法?”“禀教主,近期教内一切安好。霜姬姑娘刚刚通过考核,妾身正准备传她双修之术。”
教主微微颔首,“给你十天时间,务必教会她大法,之后带她来见我。本座月转星移神功初成,正好还需要些时日巩固。”“妾身谨记。”
“退下吧。”教主挥了挥手。
圣女娇嗔一声:“教主大人出关,也不知临幸人家,妾身那里想教主的神器都快想疯了。”
教主微微一笑:“圣女不必着急,待本座恢复,定教你快活得死去活来。”圣女满面羞红,低头退出密室。
走在路上,她暗暗思量,如果教主真的恢复巅峰,自己的谋划恐怕又成镜花水月。
不过,教主这次出关与上一次状态颇有区别,那一次闭关归来,教主满头黑发,脸部光滑,就像一位青年男子。
可这一次却依然难掩老态。
莫非他提前出关实为迫不得已?
她摇了摇头,“先不必妄自猜度,等调教好霜姬,让她在教主胯下承欢后,从她身上定能发现端倪。”
从教主密室出来,圣女径直来到云绮霜住处。她交给云绮霜一本秘籍,接着指点女子书中较为难解的部分。
云绮霜匆匆扫了几眼,顿时面红耳赤。
双修大法口诀并不复杂,通篇不过三千字,却配有十几副图形,全都是男女交合之态。
这些图一看就出自丹青高手,男女裸体栩栩如生,宛如真人。
每一副图中,男子阳具如杵,深深插入花穴。
女子则凤眼半闭,好似正在享受极乐之境。
“伺其九气以知之。女人大息而咽唾者,肺气来至;鸣而吮人者,心气来至;抱而持人者,脾气来至;阴门滑泽者,肾气来至;勤殷咋人者,骨气来至;足拘人者,筋气来至;抚弄玉茎者,血气来至;持弄男乳者,肉气来至。
玉茎勃起,刺其琴弦,女快,精液流出如泉,女收缩花径,依心法引真气流转,则可采男子阳气。反之,则可以气血回哺。”圣女对着秘籍详细解说,“欲练双修之法,先要让男子享受极乐,在其欲仙欲死时运功,则无往不利。”
云绮霜悟性奇高,听完讲解已明白了七七八八,剩下的仅需勤加练习就好。
见女子已完全领悟,圣女带着云绮霜与丑奴儿进入一条密洞。
行走数百米后,密洞豁然开朗。
眼前是一处空阔的密室,顶高三丈有余,四周是光滑的石壁,密室中央伫立着几十座真人大小的石雕,每座石雕做着各式男女交合的姿态,仅仅看一眼就令人脸红心跳。
密室一脚摆放着一张大床,供二人双修之用。
圣女道:“这里名为修仙室,每日杂役会给你们送上食物和清水。你们二人就在此修炼,十日内务必修成大法,神功未成前不许外出。”交代完毕,圣女转身离去,“砰”地一声关上密洞大门。
云绮霜与丑奴儿四目对望,一时又紧张又羞怯。还是女子先开口:“即是如此,那就修炼吧。”
她轻轻除掉外衣,赤裸着站在男子身前。丑奴儿也快速除掉衣衫,一把搂住女子,抱着她走向床头。
仅仅四天时间,云绮霜便已大功告成。
当她运功吸取丑奴儿真气时,男子只觉得阳物好似被紧绷的秀口裹住,内息狂涌而出。
那种感觉比阳精喷射时更飘飘欲仙,仿佛连魂魄都被女子吸走。
女子运功完毕,丑奴儿早已像一滩烂泥躺在床上,如同昏死过去一般。
她急忙倒运神功,将吸取的真气送回男子体内。
丑奴儿运气吸收,半晌后又变得神采奕奕。
几次双修下来,云绮霜和丑奴儿都自觉功力稍有进境,女子不由得叹道:“这双修之法果真神奇,即使不吸取对方内力也能提高功力。”丑奴儿欣喜道:“果真如此,小的感觉功力比刚开始修炼时强了不少。”他本身功力低微,些许进境就很明显,提升幅度看起来远超主人。
除了修习双修大法,云绮霜有时也会指点丑奴儿武功。他的基础较差,除了一套寻常的拳法还说得过去,其他功夫都稀松平常。
在她的点拨下,丑奴儿进步奇快,剑法虽说还没什么威力,但舞动起来已经似模似样。
云绮霜未曾想到丑奴儿竟是个武学奇才,如果早遇名师,现在也该是位武林高手了。
现在苦练虽然晚了点,但总会有所裨益。
将来一旦出现险情,就算帮不上忙,能够自保也是好的。
四日内,两人除了休息,其余时间都在修炼。
丑奴儿算得上享尽艳福,对女子身体每一个部位都了如指掌。
丰臀翘乳自不必说,那细细的腰窝,精致的锁骨,圆滑的背脊,细嫩的脚趾,无不深深刻入男子脑海。
两人兴起之时,按照雕像的姿势逐一演练。女子身体柔韧,各种高难度的体位自是不在话下。
直到最后一个姿势,女子阻止了丑奴儿的动作,羞声道:“我不喜欢被人玩弄后庭,这个姿势就算了吧。”
原来这个体位与普通的背入式相似,只不过阳具插入的不是蜜穴,而是菊门。
云绮霜最初并未注意,直到丑奴儿兴奋地抚弄她的后庭,女子才发现异样。
丑奴儿刚把龟头顶住女子菊穴,只好悻悻地移开阳物,叹气道:“既然主人不喜欢,丑奴儿不敢乱来。”
女子搂住男子,轻轻吻了吻他的厚唇,伸手握着男子肉棒,娇声道:“哼,你该知足了,人家都被你玩坏了。”
丑奴儿红着脸笑道:“跟天仙一般的主人在一起,小的永远也不会知足。”修炼完毕,两人赤身躺在床上。
女子突然面露愁容,对丑奴儿道:“总有一天,我会逃离星月宫,你会帮我吗?”
丑奴儿惊道:“主人,你不要丑奴儿了吗?”
云绮霜双目茫然,半晌后才回道:“如果你愿意,我会带你离开。”丑奴儿这才转悲为喜:“小的愿意为主人做任何事情,只求主人不要丢下我不管。”
看着丑奴儿满眼的泪水,云绮霜的心微微一动。
这家伙确实丑了些,可是他也能让自己快乐。
最重要的,只有他能够真心待我。
自己已然沦落至此,还能强求什么。
她望向男子乌黑的面颊,轻声道:“主人修炼的是采阳补阴之法,将来为了提升功力,难免会和其他男子交合。丑奴儿会吃醋吗?”“不!”丑奴儿猛地搂住女子,两行泪水夺眶而出,他哀声求道:“我……主人,武功可以慢慢练,求你不要让别人碰你的身子。”云绮霜的双眼也溢出泪花:“我答应你,不让别人碰我。”有的时候,她感觉丑奴儿就像一个痴恋着姐姐的孩子,对自己既迷恋,又依赖。
他一再豪言,愿为主人赴汤蹈火,可实际上,以他的武功基本帮不上忙,反而会拖自己后腿。
云绮霜自己也琢磨不清,她对这丑奴儿到底算什么感情。
肯定不是爱,她知道对一个男子动心的感觉。
丑奴儿除了能让自己快活,无论哪一点都不可能走入她的芳心。
可她确实又不讨厌这个丑男子,甚至愿意为他放下身段,只为看他满足的样子。
望着丑奴儿凄苦、无助的模样,她的心忽然异常沉重。
不知多少次,她梦到自己逃离魔窟,而丑奴儿却被星月教徒拦下,最终倒在血泊之中。
男子浑身是血,却倔强地抱住敌人的大腿,拼命叫喊着:“主人,快走!”“丑奴儿,主人不会丢下你。”女子喃喃自语。
或许,在她最绝望的时候,丑少年不知何时悄悄占据了她的心,勾起她人性中最温柔、最善良的部分。
再过两日,云绮霜自认已完全掌握了采阳补阴之术,对丑奴儿道:“我们可以提前离开了。”
丑奴儿乐在其中,自是不想离开。不过主人既然发话,他也不敢反对,只得点头称是。
回到住处,云绮霜整日将自己锁在房中,一边吐纳修炼,巩固双修心法,一边思虑如何才有机会逃离此地。
刚过去两日,丑奴儿就已欲火焚身,一天几次求主人和他上床。
云绮霜却不为所动,虽然内心也充满渴望,但她却强行压制欲望,不给男子任何机会。
若要成事,必先克制欲望,哪怕自己是玄阴媚体。她下定决心,要用意志战胜身体的渴求。否则,就算逃出生天也会沦为一代妖女。
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。云绮霜躺在床上,只觉得肌肤火烫,蜜穴深处的强烈渴求折磨得她难以入睡。
她只好坐起身打坐,按照姐姐教的功法吐纳几个周天,才慢慢恢复平静。
翌日清晨,天刚刚放亮,丑奴儿就端来早膳,对她道:“主人请用餐。用餐完毕后,丑奴儿带你到四周走一走。”
云绮霜回道:“也好。”自从来到星月宫,她仅仅在周边活动,很多地方都未曾逛过。
若要出逃,必须把所有地形打探清楚,再用心筹划,才能找到一条可行之路。
星月宫坐落在半山腰,四面环山,与世隔绝。因为有山阻挡,除非爬上瀑布,否则外人无法发现这片山间谷地。
两人沿着山路前行,一路蜿蜒曲折,每过一处转折,眼前就是崭新的风景。
云绮霜向着日出的方向行去,穿过一条小径之后,前方出现一片平台,再往前就是悬崖峭壁。
丑奴儿道:“东边已到尽头,只能向南边走了。那边有一滩湖水,每到夏日,星姬们会到湖中洗澡。”
云绮霜跟着丑奴儿翻过一座山坡,终于来到他口中所说的湖边。
湖面宽约百丈,湖水清浅,一眼见底。
微风吹来,水面荡漾着柔波,就像一块无暇的碧玉。
四周青山峥嵘险峻,植被茂盛,青翠欲滴。湖面碧波荡漾,雾气氤氲,映照着柔和的阳光,宛如人间仙境。
“好美的湖水。”
云绮霜轻轻喊了一声,兴奋地冲向湖边。
湖岸上几乎没有泥土,全部由青石铺就,深入水面,则铺满了柔滑圆润的鹅卵石。
女子脱掉云丝绣鞋,手提着裙袂,一步步迈入湖中。
湖水清凉,却不刺骨。
女子小腿没入水中,只觉得周身清爽,心中的烦躁一扫而空。
她心中暗道:“星月教淫邪险恶,不过倒是会挑地方,这里的水光山色难得一见,确实称得上世外桃源。”
“此处会有人来吗?”女子转头望向丑奴儿。
“这里是星月教禁地,只有教主、圣女和星姬才有资格来此。星卫必须由星姬带着,私自前来也算犯禁。”
“你在一旁守着,我要在湖中沐浴。”
云绮霜估计星姬们不会这么早来此,又禁不住湖水的诱惑,交代丑奴儿在一旁放风后,轻轻解开襦裙的衣襟。
片刻之后,女子身上片缕无存,赤裸裸地站在湖边的青石上。朝阳初生,流光溢彩,温和的阳光仿佛一双大手,轻轻抚摸着女子娇嫩的肌肤。
波光碧影中,女子黛眉如雾,美目流盼,修长的玉体勾勒出凹凸起伏,令人血脉喷张的完美曲线。
每一寸如雪的肌肤映着金黄的阳光,散着着如妖似魅的勾魂魔力。
这一刻,她就像落入凡尘的仙灵,四周的湖光山色因她黯然失色。
丑奴儿像是被雷劈中一般,木然地看着女子,内心却早已燃起熊熊烈火。
主人的裸体他看过不下百遍,但每一次观瞧仍能令他魂不守舍。
女子在他身前脱衣时已不再羞涩,每一个动作既优雅妩媚,又撩人心魂。
男子双目迷茫,只觉主人身上的妖娆之气越来越重,与最初见到时判若两人。
迟早有一天,她会化作绝世妖姬,把自己的灵魂都吸入腹中。
此时,他早已忘记主人的嘱咐,三两把扯掉外衣,“噗通”一声跳入湖中。
两人已不知做过多少次,但除了教内考核,丑奴儿还没有在野外与主人欢好的经历。
他双眼冒光,大声粗喘,挺着高昂的粗黑巨杵扑向女子娇躯。
云绮霜娇呼一声:“你要干什么?”同时在水中抬起右腿,伸出玉足顶住男子小腹。
丑奴儿急得大叫:“求你赏我一次,已经三天没服侍主人了。”“呸,什么服侍主人,我看你是自己想要了。”女子媚眼如丝,盯着丑奴儿既急色又窘迫的样子,突然起了捉弄他一下的心思。
经历了屈辱的考核,又跟男子连续双修,她在丑奴儿面前已经放下羞耻之心,连日常亲昵都变得火辣大胆。
或许,当一个男子给女人带来极致快感之后,女人的心中或多或少都会留有那个男人的位置。
“主人,求你!”
丑奴儿眼巴巴地望着主人,眼神中满是欲火焚身般的饥渴表情。
女子未尝不曾心动,只不过她曾下定决心,五日之内不与丑奴儿交合,今日不过是第四天。
她促狭地笑了起来,“丑奴儿,好久没见你射到身外的样子,不如今日让主人看看。”
望着主人妖媚的笑容,男子肉棒硬得发痛,在水中连连颤抖。
眼前女子既熟悉又陌生,原本清纯无暇的娇颜上媚意横流,尤其那一汪清水般清澈的眼眸中秋波闪闪,仅看一眼,就足以勾起男人滔天欲火。
丑奴儿声音颤抖:“主人,我受不了了,你来帮帮我。”“怎么帮你?用手还是嘴巴,你来求我吧。”
女子脱口而出,随即娇颜上染满红霞。她暗自羞愧,这样羞耻的话都能说出口,莫非自己真的成了一个淫女。
其实这并不为奇,她整日在淫窟中耳濡目染,又跟丑奴儿日日宣淫,身心早就在潜移默化中变成现在的样子。
丑奴儿紫红的脸上满是汗珠,他伸手擦了擦汗,小声道:“我……我想让主人用脚帮我。”
云绮霜脸红似血,娇嗔一声:“你个坏家伙,平时看你傻傻的,没想到满脑子都是这些下流心思。”
“求求主人,就这一次好吗?”
女子没再回话,只是缓缓走上湖岸。
丑奴儿跟着移向岸边,不过他并未离开水面,而是站在浅滩上,对女子道:“主人请躺在青石上,剩下的交给丑奴儿就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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